“爸爸,如果我暑假能挣到两千块钱,那就让五妹继续上学,好吗?”医学院02级临床5班的学习委员王时梅曾哭着央求父亲。家里兄弟姐妹六个,她是大姐。在四年的大学时光里,除了维持自己学业,她还要帮两个在外打工的妹妹和支撑起一个高中生、两个初中生的学业。时梅已经记不起自己打过多少份工,跑了多少里路,熬了多少夜,每天休息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六小时,忙起来也就睡两、三个小时。就这样,她拿过三次二等奖学金,两次三等奖学金。然而,她还用仅有的钱去帮助需要的人。
第一次见她是在04年的暑假,一头长长的黑发很自然的束在脑后,瘦削的脸庞,干净的白衬衫,黑长裤,极普通的凉鞋,干练而亲切。肩上的红袖章清楚的写着“值勤员”。为了自己和弟弟妹妹,她没能回家,在学校申请了“三班倒”的勤工助学岗位。但这对于几兄妹每年几万元的学费来说,这些是远远不够的。所以她同时兼做了四份家教。每天天刚蒙蒙亮,她就匆匆的走出校门;中午,她又带着满脸的汗水,拎着水瓶,跑到食堂收碗;晚上,做完家教回来,她还得抽空给值班室阿姨的孩子补课;11点多了,再到各个寝室查寝签到。
她的生活简单而忙碌,舍不得花钱的她,早晨要走几里路去买馒头,5毛钱2个,切成六块,每天一块和着一大杯水吃――这几乎就够了她一个星期的早餐;她有时只花5毛钱买一分包菜,中午吃一半,晚上吃一半。为了少花钱,时梅去做家教的时候,也总是小跑过去。常常在楼道里碰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向上走了,只能一只手扶着栏杆,弓着背大口地喘气,一步步,慢慢地向7楼“爬”去。
但她从没有因此而哭泣,脸上总是带着微笑,笑容总是那样灿烂,话语里总是透着亲切和关怀。大学四年里,她没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,室友不要的,就给她。她常常笑着说:“她们的衣服比我自己买的要好多了。”医学院的“爱心超市”也是她常光顾的地方,甚至家里弟妹们也能沾到“爱心超市”的光。然而,她却没有忘记过年回家给爸妈弟妹们买件衣服,虽然都不超过二十元,可为了家人脸上的喜悦的笑容,她宁愿饿一阵子肚子。
家里七八口人的生活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开销了,而病魔却紧紧地缠着他们。爸爸脑勺后长了一个瘤,还有高血压等一大堆毛病,现在还一直拖着没治,干不了重活。家里20多亩地全靠妈妈一个人挑着,40来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七八十了,小毛病不断;弟弟双腿溃烂总不见好,当大姐的就把他接到武汉来看病;两个妹妹在外打工,因超负荷的工作,引起继发性的闭经,时梅也把她们接来了武汉……然而不论日子多苦,全家人都不会放弃,时梅相信凭大家共同的努力,家人美好的未来不会遥远。
“时梅,我觉得你不适合在医院哦!见习才五次就哭了四次,你可要小心被自己的眼泪给淹死了!”同学们给她开玩笑说。“她心里就像有一个泉眼,每每看到同样受苦的人,她的眼泪就会潸然而下。”
前两天,一位老妈妈被送到医院里抢救,“医生,求求你,我不要住院。”虚弱的病人挣扎着哭喊。之后,带队老师告诉他们,病人严重营养不良,脸色苍白,双脚浮肿……时梅的眼睛又湿润了,晚上做完家教她领到50元,还了以前欠同学的钱后,就用剩下的十来块钱,买了牛奶和鸡蛋,连车也舍不得坐,步行送到医院。气息微弱的老妈妈含着泪,拉着时梅的衣角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“这个病人家的情况简直和我家里一模一样,看到她我就想起自己的爸妈,我心里疼。”她淡淡的笑着,眼睛还红红的。
有人说过:“苦难的经历不是我们博得同情的资本,奋斗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尽管时梅家境不好,可她大一大二时从没有拿过贫困生助学金、补助,直到后来班主任和辅导员了解了她的情况,主动照顾她。但班上贫困生很多,时梅拿到的钱总和他们一块平分。
“姐姐,我一个人在石家庄过不惯,怎么办啊?”五妹的一个电话把她的心说得好痛。“来武汉吧,有姐姐在呢!”从此,姐妹俩就穿梭在武汉的街头巷尾,匆匆地寻找她们落脚的地方。大约半个月后,时梅终于帮妹妹在汉正街找到了份工作。而徐家棚校区到那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,不管天晴下雨,时梅每天必须5:30起床,小跑着把妹妹送到车站搭车,晚上做完家教后再接她回来。妹妹总劝她不要送了,但她宁愿在本不多的休息时间里再少上一个小时的睡眠。“那么早,让她一个人去,我真的不放心。”看着她一脸真切的担心,旁边的人总是被感动得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好姐姐。
曾经有一次,时梅实在拿不出钱吃顿饱饭了,一天限定自己只花两块钱,这事被一个同学看在眼里,就悄悄地跟她说:“以后和我一块吃吧!我打的菜好。”时梅回寝室就哭了,她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同学的这份情,她也时时地鞭策自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有困难的人。有天下雨回家时,时梅遇到卖鸡蛋的老太太摔了一跤,鸡蛋全碎了,老奶奶坐在地上直淌泪。她毫不犹豫地把身上全部的钱给了她,然后自己头也不回走回学校……
时梅总是把自己的家人和身边的人放在心里,却常常忘了照顾自己。这就是她,一个肩负全家的希望和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,一个心怀感动关心他人的女孩。